《從廚房看天下》:向日本生活俱樂部取經

2020-09-01・社內大小事

文/于有慧 繪圖/WANQIAN

主婦聯盟合作社(以下簡稱合作社)北南分社教育委員會在2020年中,舉辦社員線上共讀,邀請嫻熟西方合作社案例與文獻的花蓮解說員張瓊文,導讀《從廚房看天下》一書。本書是理解日本生活俱樂部,如何影響合作社早期推動共同購買的重要作品。以下係作者與導讀人交流後,從日本生活俱樂部經驗,看共同購買的發展及對未來期許之表述,不代表本社立場。

日前本刊刊載〈共同購買:用消費如何改變世界〉一文,引發社員意見激盪。共同購買是什麼?與消費合作社的關係為何?了解20年前向日本生活俱樂部取經的經驗,更能讓我們瞭解合作社的共同購買與一般消費者團購本質上的差異。

借鑑日本生活俱樂部的共同購買模式

合作社的共同購買行動相較於日本,晚了30年以上。二次世界大戰日本戰敗,安保條約簽訂,社會物資缺乏、物價波動、大企業壟斷市場,日本各地消費合作社紛紛成立,並出現兩個消費合作社的聯合組織:一是日本生活協同組合連合會(日本消費合作社聯合社,以下簡稱日生協),規模龐大,至今仍在日本零售市場占有重要地位;一是主婦聯盟學習的對象⸻ 日本生活俱樂部生協,曾經也是日生協一員,後來獨立出來自成體系。

日本生活俱樂部自1960年代初期,從東京世田谷區發起共同購買價廉質優的牛奶,開啟一連串的消費者運動。有別於日生協專注價格與便利性,多為店鋪經營,其強調社員自主性,標榜「自己思考,自己行動」,社員間自發組班、分擔庶務、共學,自主開發生活所需產品。

從日本的脈絡來看,共同購買是一種源於鄰里間互惠、互信的連結,為了滿足日常生活中的需求而發展,「像手頭緊起個會的概念。」張瓊文說。反觀台灣,90年代初,一群關心環境保育的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志工媽媽們,走在政府之前投入垃圾分類、廢油做皂等行動,透過日常身體力行減少對環境的危害;之後更以共同購買形式找尋並支持友善生產的農友與生產者,主婦聯盟合作社可說是從環保運動延伸出來的「菜籃子革命」。

從共同購買到消費合作社

《從廚房看天下》一書中,可以看到日本生活俱樂部的持續成長與壯大,在於它是一個「學習型組織」;其社員不只是消費者,更強調自己是關注群我關係的「生活者」,用心思考食物生產與鄰里、環境,乃至於國際社會間的關係。「共同購買」的日文為「提攜」(teikei),意指消費者和生產者共享理念,建立長期夥伴關係,換言之,相互提攜是「共同購買」的價值基礎,若社員與生產者之間欠缺互信、互惠,那麼共同購買將只是一般的團購。

但無論共同購買背後的理想多高遠,其本身就是一種經濟行為。當經濟活動達到一定規模,配送、倉儲、人力、資金等問題一一浮現,若要繼續發展,必須組織化;消費合作社是「提高社員經濟利益與福祉、強調民主精神的非營利組織」,與企業型組織相較,更能契合最初從鄰里互惠而建立的共同購買精神,這正是日本生活俱樂部轉型為合作社的原因。

主婦聯盟推動共同購買,與日本生活俱樂部處境相似,隨著參與擴大,也面臨組織型態選擇的問題。一開始受限法規,無法在主婦聯盟基金會下招募會員,於是共同購買獨立出來,為推廣、配送、合法執行業務,先後成立社區合作社、理貨勞動合作社、生活者公司,台北、台中陸續成立共同購買中心,一度是公司與合作社雙頭領導的狀態。直到2001年組織整併,成立生活消費合作社,繼續推動共同購買,營運至今。

理想主義回歸現實營運後

當年主婦聯盟在申請成立合作社時,堅持加上「生活」二字,顯示其深受日本生活俱樂部影響,以強調民主精神的組織實踐共同購買,社員不只是消費者,更是能自主管理、建構理想生活網絡的生活者。

然而,以此作為組織形式,社員如何共同營運?書中也提及日本生活俱樂部在自主營運過程曾經歷多次重大危機,數次大批社員退社,如「工會事件」嚴重衝突,凸顯專職人員與社員間存在制度矛盾;「整豬採購」實驗計畫,反應當社員提出重大計畫或改變時,該由誰來執行;「驅除洗潔劑運動」則是組織營運的路線之爭等。

對照即將邁入20週年的合作社,亦處於未來發展路線是否調整,內部社員治理系統與營運團隊如何有效協調分工,以及社員角色如何權責相符等諸多課題。日本生活俱樂部如何一次次的蛻變?值得我們參考借鑑。(未完,下期待續)

本單元歡迎投稿,共同深化合作社的內涵與實踐。

 

延伸閱讀:亞細亞姐妹會推動SDG-12 用責任消費讓地球永續

原刊載單元:合作知識+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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