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米倉的孩子》留鄉者說故事 讓農村出現微光

2022-09-14・生活提案

文/李慧宜‧《米倉的孩子》導演之一;記者、農民、筆耕者 照片提供/李慧宜

作者李慧宜定居高雄美濃多年,「米倉」美濃在台灣農業發展史上具有不可取代的位置,今年五月,她與夥伴完成紀錄片《米倉的孩子》,以影像深入記錄農村留鄉者的第一手觀察。
 
李慧宜,《米倉的孩子》導演之一。

往家鄉的反方向離開

我是1972年出生在新竹的農村孩子,在那個年代,人人都往家鄉的反方向奔馳,成績好的出外讀書,分數不高的乾脆到科學園區當作業員,總之,離家才有機會。1990 年,我得償宿願到台北的外雙溪畔讀書。畢業後,換了十幾個工作,而後,深受九二一大地震的衝擊,讓我決定要當一輩子的記者。

那時在台北的生活,就算身邊有人,也說不上什麼話,即使不孤單,也容易寂寞。直到2004年,一部透過老農日常與幽默闡述農村沒落現狀、稻米產業慘況的紀錄片《無米樂》誕生,那一年,是我離開新竹家鄉的第15年、出社會工作11年,也是第一次心裡浮現一絲絲波動,覺得自己好似拋棄了農村。
 

在南方遇見留鄉者

時隔兩年,我到高雄拍紀錄片《縱谷流今高屏溪》,遇到一群留在農村生活的年輕人和中年人,包含農民、教師、農會工作人員、社區工作者等等,在他們身上,我看到了一股特別的「留鄉者」特質:強烈的在地認同感,與身為農村工作者的驕傲和自信。這份特質也成了鄉村的重要力量,促使他們成功阻擋美濃水庫興建案,並就此開展出美濃農村的產業與文化轉型工作,如「美濃黃蝶祭」、「白玉蘿蔔季」和落實地產地消精神的「高雄147 米存摺」等活動。

這段時期,恰恰是台灣加入WTO 而農村岌岌可危的階段。大量的農產品進口衝擊本土農業的發展;社區總體營造逐漸鬆動地方派系的傳統架構,甚至還成為新的地方勢力;休閒觀光業快速興起,耕種者減少,但到農村觀光的人數卻倍數成長。在世界快速變動下,農村正處於劇烈震盪中,農村種種的變化促使我也成為了留鄉者,並用文字與影像記錄下留鄉者的故事。
 

《米倉的孩子》自己說故事

在高雄美濃定居後,我成為真正的農民,也是農民的妻子、農家的長媳、農村孩子的母親,於此同時,「留鄉者」一個個翩然走來,其中兩人最為關鍵:黃鴻松,自1995年在龍肚國小任教至今。過去離農的年代,家長總爭相把孩子送離農村,遠離農田,但這所小學卻在他的堅持下,2005年開始耕種稻米、蔬菜,如今仍持續不輟,還把食農教育列入校訂課綱;學生們從租田、整地、插秧、除草到抓福壽螺,無一不參與,老師們在田區上生物課,收割時辦音樂會,讓龍肚國小成為台灣推動食農教育最成功的小學。

每年校田收割前,黃鴻松都會舉辦稻田音樂會。
黃偉宸,大家都叫他「阿明」。阿明在農業沒落的70年代就讀龍肚國小,功課不好,數學成績特別差,吃過不少老師擲出的粉筆頭。現在的他,另一個身分是美濃區蔬菜產銷班第21班的副班長,是村子裡公認的「人生勝利組」,也是各項農業競賽的常勝軍,更常為農爭權。

2020年六月傳出政府欲在荖濃溪設置地下水補注設施,影響90 餘公頃農田的耕種權,黃偉宸(前排右一)號召農民一同反對。
2019年,我們開始蹲點記錄拍攝鴻松和偉宸,為期三年的紀錄片,《米倉的孩子》不只拍出16年來在美濃的生活與觀察,也透過這兩個熟男的人生微光說出留鄉者的故事。一人為師、一人從農,米倉的孩子以自身為證,用土地長出來的價值和時代對話,成就安定人心的力量,讓返鄉者隨時有家可回,邀請關心農業與農村的你一起觀賞這部紀錄片。
 
當社會關注返鄉青年,是否也應注意留鄉者的重要性?圖為黃偉宸載稻秧。
 

《米倉的孩子》免費線上看
今年是台灣加入WTO的20週年,謹以此片向《無米樂》致敬,期待大家透過影片更深入認識台灣農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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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首圖圖說:龍肚國小的課程串聯農田、廚房與教室,落實地產地消的食農精神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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