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井儲蓄互助社 社區是互助社的根

2018-09-01・旬.尋善柚

文/陳怡樺.台南分社社員 攝影/陳郁玲

二○一八年,源自德國鄉村的合作金融運動邁向第一百七十個年頭,又逢有「鄉村信用合作社之父」之譽的雷發巽[備註] 兩百歲冥誕。創立於一九七七年的「玉井儲蓄互助社」,由玉井長老教會無償提供的禱告室作為辦公室開始,十四年後,買下對面的三層透天公寓,有了獨立的辦公室,二○○○年,買下一塊兩百坪的地,建了自己的大樓。如今,社員數超過三千人,總資產逾五億元,玉井儲蓄互助社與住民即將共度第四十五個寒暑。

從農村教會到互助社

六十年代的台灣農村,經濟狀況普遍不好,向農會借錢不易,農民常以抵押「糖包」(當年度預計收到糖廠給的貨款)借款。玉井互助社(下稱玉井社)發起人張春貴,時任玉井長老教會長老,也曾於玉井農業協同組合任總幹事一職,看到這樣的狀況就想,互助社在農村教會一定辦得起來,也一定可以改善信徒生活。在當時已年過七旬的張春貴的推動下,玉井社於是成立。

「前十年算是互助社的冬眠期吧!一直到林松齡長老加入,才有些改變。整理當時的存款資料從五毛錢五塊錢都有。當時股金不到五百萬, 社員人數不到八十個。」二○一八年六月底屆齡退休的玉井社經理李幼玉回想。當時大部分教會信徒的心態多是,沒有多的錢可以奉獻,哪裡還有錢可以存。「可以存、不能領,那我不要加入了。」這是早年外界對儲蓄互助社的迷思,也是社員數遲遲沒有成長的原因之一。林松齡擔任社長期間,玉井社開放非信徒入社,社員數自此開始緩步爬升。「存款,互助社幫你保險;借款,互助社也幫你保險,但是領走了,就沒有保險。存下來的錢是以後可以自由運用的資金。」玉井社改變對外說明方式,也改變了長久以來外界對互助社的錯誤理解。

扎根社區 共存共好

截至二○一七年十二月底,全台灣儲蓄互助社共計三百三十五社,社員數超過二十二萬人。儲蓄互助社以社員的共同關係為基礎,入社資格依每個社自訂,以社員每月定期存入的股金為本, 提供社員貸款,也提供人壽互助基金及貸款安全互助基金服務。

玉井社的入社資格從最初限定玉井居民,逐漸開放到南化、楠西等周邊地區,二○一○年縣市合併後,擴大至大台南市市民。「玉井社的共同關係很緊密,入社必須透過社員介紹,目前每個月平均入社人數約有十多人。」李幼玉遇過幾次企圖盜領事件,「非社員要來盜領絕對領不走,大家都認識。」曾有一個人帶了一個裝有農會、郵局、互助社的存摺和印章的包包來代領錢,「這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社員,但他有印章又有存摺,我們採拖延戰術跟他說:『這個印章看起來不太對。』盜領者說:『他是我朋友,他是警察,我來幫他領錢啦!』工作人員心想:『這位社員明明不是警察。』邊作勢聯絡本人,直接報案。」

「我們社貸款的逾期還款比例很低,○.二%多一點而已。透過連帶保證人也能找到借款人。」李幼玉說,玉井社小本經營,小心放款,到現在社員的存款成長一.二三倍,也就是萬一要解散,股金一百元,可以領回超過一百二十元。

「互助社跟銀行不一樣!原本不了解,越了解越珍惜。」玉井和地區緊密互動,連續四年,內政部委託玉井社推動合作事業結合社區營造計畫;台南市社會局委託玉井社協助老人送餐等工作。李幼玉說,這是玉井社對社會的回饋。

由於距離台南、新營市區路途遙遠,為了減少社區民眾舟車勞頓,又要滿足大家的進修需求,玉井社自辦社區課程,從法律、親子議題、手作、冰箱管理到保健養生等課程,內容包羅萬象。「雖然很忙,但回饋很多。社區民眾後來也都變成社員。」李幼玉滿足地笑說。

1984年7月進入玉井社服務的李幼玉,是當時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工作人員。她從助理到專職,跑銀行、跑法院、催收、放款,什麼工作都做過,什麼壞臉色都遇過。

一九六三年,由天主教耶穌會將「儲蓄互助社」引入台灣,從海邊到山上,從城裡到鄉村,「我為人人,人人為我,自助互助/非為營利,非為救濟/按期存款,明智借款/急時要用,有錢可借」的儲蓄互助社社歌,飄揚在台灣的社區和部落,堅定且溫暖。

合作社小檔案
【成立時間】1974年12月29日
【社員數】3,098名社員(截至2018年4月)
【股金】逾4億2千萬元(截至2018年4月)
【社員資格】大台南地區居民
【提供產品】存款、借款、貸款等金融服務
玉井社的辦公室規模在全台灣儲蓄互助社數一數二,是靠著社員與職員節儉存款而蓋成。

[備註] Friedrich Wilhelm Raiffeisen,1818-1888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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