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一遇──與合作共舞讀書會後記

2017-10-01・合作聯合國

文/陳玲慧‧台中分社社員 攝影/章雅喬

▲豐富充實的課程與讀書會結束後,學員們開心合影。

「哇!我昨天看到計程車組成的合作社!」

「我也看到青果合作社的貨車,載滿水果。」

「我家樓下就是信用合作社耶,但是不用入社就可以存款,這樣算是合作社嗎?」

「對呀!很想問問司機,入社股金是多少?業務怎麼運作?」

「青果運銷合作社的股金要交多少呢?」

「下次如果去參觀別的合作社,有好多問題想問喔。」

車水馬龍的街道上,看見「合作社」三個字,竟然覺得好親切。在舊市區成排的招牌中,看見斑駁的「合作社」字樣,才發現「合作社」的存在,已經有悠久的歲月了。

從解說員的困境找解方

參與「與合作共舞──認識合作社」合作教育研讀班這半年來,「合作社」三個字,一再打進學員的腦海中,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困惑感。熟悉是因為,聊天時經常聽到,某社員、某站所、我們合作社如何如何,但離開「我們」合作社向外望去,對其他合作社是很陌生的。如果有機會從世界上其他合作社,回頭看「我們」合作社,或許更能知道,我是誰。

除了開啟對「合作社」的好奇之外,也有學員觀察到,現今臺灣的農會,和日治時期的農村合作社,似乎存在某些關聯和斷裂。「在日治時代,臺灣的農會就是農業協同組合(協同組合等同於合作社),有著非常綿密的運作脈絡,在青少年組織部分,有四健會;在青農創業和產銷上,有產銷班、農事小組,農會同時也做農業資材共購和共同運銷;在婦女部分則有家政班,輔導婦女成長和創業;更別說主導農村金融的信用部(最有名的口號是「有錢寄農會,沒錢農會借」),甚至還有農會開設醫院、設立偏鄉醫療急救中心、旅館⋯⋯ 等」某位學員分享。

像這樣既能點燃大家對「合作社」的好奇心,又能刺激思考現今合作社在農村扮演角色的課程,是怎麼產生的呢?

二○一六年冬天,台中分社各站的教育委員代表討論隔年的年度計劃時,主委陳春杏提到:「大部分的解說員反應,他們不知道該如何講解合作社的七大原則。」面對這個多年來的困境,陳春杏問:有什麼解方?

大家討論著邀請剛從逢甲大學退休的于躍門老師(財團法人台灣合作事業發展基金會董事長)來開課,幾位社員跟于老師相約討論課程內容時,社員邱彥玲拿出一張紙,列出長長一串名詞:經濟思想史、放任主義、新自由主義、合作經濟起源與發展、合作學派、社會企業、國際合作聯盟、企業倫理、社會責任、合作社的永續發展⋯⋯ 怎麼好像一張大學的學程表?于老師考量學員能負擔的程度,先設定課程為五堂課,邱彥玲與合作共舞規劃小組思索、討論著,有哪些方式可以讓學員更深入了解主題,而不是聽過就算了。

評估後,規劃小組設計出若干主題活動,讓學員主動上網蒐集資料、小組討論、做出一份文字報告、或是十分鐘的口頭報告。這樣要求會不會太高?要不要收保證金?有沒有適合推薦給初學者的書?這麼硬的書,應該要導讀吧?誰來導讀呢?要讀整本書還是讀若干章節? 要分組討論嗎?一堂課要怎麼分配時間?大家努力設想各種狀況,也一邊思考如何回應學員的提問。要有收穫、激發思考,又不能嚴格到無法完成作業。鬆緊之間,小組成員努力拿捏著。

▲小組討論是這一系列合作教育課程重要的部分。

共學、共思、共舞

熱騰騰的課程表出爐了!每月第一週是讀書會,第四週是于躍門老師上課。讀書會的內容、討論報告主題都緊扣著于老師講課的方向,希望學員藉由蒐集資料,閱讀消化後寫出報告,並上台分享,讓吸收到的知識與日常的社務活動能夠互相映照,激盪出更多想法,使合作理念更加深植心中,所以聽課與讀書會不能只擇一參與。為此,保證金一千元,缺課三次就沒收。另外為了尊重老師與學員的權利,並讓大家能放心地思考、表達及報告,所有課程檔案都要經過學員的同意才能使用。

月底的課程氣氛是安靜而專注的。「合作社有營利行為,但是卻不以營利為目的。」于老師傾一生教授合作經濟的功力,一刀劈開學員平常糾纏不清的概念;月初的讀書會氣氛則緊張浮動,邱彥玲列出SWOT 分析、介紹一家合作社、如何建立合作社⋯⋯等主題,分配給五個小組輪流報告,也貼心地為忙碌的學員安排導讀,讓沒空讀書的學員也能大致掌握書中精華。其中介紹「合作運動」這組最令人印象深刻,他們將合作運動的重要年分和中國近代史的事件並列,時間、空間一起展開,彷彿看見眼前一顆地球,在相同的時期,歐洲和亞洲正經歷不同的社會進程。看見歐洲在百年之間,對人類組織運作的實驗與修正,其堅持不懈令人敬佩。

▲五個小組需輪流上台報告。

上課學員有二十五人,入社時間三到十七年。大家最大的收穫是更加了解合作組織特性、更有動力認識合作經濟,也更常思考社務,同時發現結伴共學比自己讀書有趣。不過也有學員提到,某些主題太抽象、不易暸解,如果能搭配合作社營運遇到的狀況一起討論,會更清楚具體。

合作社成立十七年來,首次嘗試長期的合作經濟課程,實驗性質強烈。如此理論性質濃厚、由上而下的課程,是否符合解說員的需求,尚待後效。合作運動百年歷史,必然有千百種突破困境的故事, 有待我們取經。錯過一百七十年,今日相見猶未晚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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